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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枣轶事

作者:陈胜良

 

我的老家位于豫南光山北部平原向浅山区过渡的岗岭地带,是一个靠近公路的小村子。小时候,村里人都很穷,那时刚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不久,勉强能解决温饱,还没有外出打工的,大家也都没有经商的概念。所以每家每户有限的几亩水田旱地种的多是水稻、小麦和油菜、红麻之类粮食、经济作物,除了口粮、种子和上交的公粮之外,剩下的尽可能都拿到集上多卖些钱,贴补家用,极少种瓜果之类。就连蔬菜,也是在一些利用价值不高的边角地块种一点,勉强够自己家里吃。所以,如果有人在地里种些西瓜、甜瓜之类瓜果,或者黄瓜、西红柿这类能生吃的蔬菜,那一般是不等成熟时,便被不知谁家的孩子偷着摘走了。于是,渐渐地,这些个瓜果蔬菜就都与我们村无缘了,吃瓜果零食成了我们村绝大多数孩子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奢侈。

可是,我们村子西边靠近公路的冯家,门口却有十几棵枣树,围成一圈,说是一个小枣园,也是毫不夸张的。那十几棵枣树不知是什么品种,枣子结得很大,比不上新郑大枣,但在当地枣中绝对算是个大味甜的。印象中,那树上的枣子由青转白时就已经很甜了。待到白中透点红,就更甜了,是那种沁人心脾、令人回味无穷的甜。至于等它全红了是什么滋味,则很少能尝到——因为往往不到那时,树上基本上已经没有枣了。

冯家那个十几棵枣树围成的小枣园地势很低,但在我们村却是那么地引人注目,仿佛广漠苍黄的沙丘群中赫然出现的一块葱翠的绿洲!在当时那样的年代和生活背景下,冯家那个小枣园对我们产生的诱惑可想而知。每年春夏时节,不等枣子挂果,早在枣花飘香时,我们就开始对那片枣园心驰神往了,等着那枝头的枣花快点脱落,挂上小枣儿。然后,每天抽空无数次地跑到那些树下,仰着头,用自己的手指头比划着,看那枣儿每天的变化,盼着它们快快长大。记得那几年,那片园子树上的枣儿每年都结得很多。 

可是,我们只顾着比划那枣儿的变化,盼望着它们一天天长大,却忽略了一个最基本也最残酷的事实:那片园子,那十几棵枣树,那树上结的每一颗枣儿,都是有主人的!

它们的主人就是和我父亲一代的冯家三兄弟的老大。而冯老大家,则又有着与我年龄相近的三兄弟。除了那个小枣园,他们家与我们村里一般家庭一样贫困,所以每年指望着那树上的枣儿成熟了 ,敲下来,送集上多卖些钱。除了那树上的枣儿,与我同龄的冯家三兄弟也没有什么别的零食吃。即便那些枣儿,也只舍得给他们吃些个小品相差的;那些个大溜圆的,往往要单独挑出来,拿集上卖个好价钱。

于是,每年到了枣儿快成熟的时候,冯家三兄弟便像三条警惕的猎狗一般,轮流在果园周围逡巡。即便是农忙时,老大、老二去田地里帮大人干农活,最小的老三也是要留在家里值守的。因为除了我们村里馋嘴的孩子,还有沿公路过往的路人需要防范。如我这般馋嘴的孩子,要想吃到几颗冯家的枣儿,机会实在是少得可怜。但若是赶上狂风暴雨的天气,风雨过后,树上被抛下的枣儿特别多,冯家人自己捡时往往就顾不了那么多,对我们这些来捡枣的本村孩子也相对宽容,只要我们不与他们抢着捡那好点的枣子,他们就权当睁只眼闭只眼地默认了我们的这种特殊情况下的“捡枣权”了。每当那种时候,完全可以说是我们这些馋嘴孩子的一场盛宴般的狂欢,如同叫花子赶上了办酒席,甚至好比某些开国皇帝登基后的“天下大赦”。

然而,这样“天下大赦”的日子毕竟是非常稀少的。很多时候,我们这些馋嘴的孩子只能流着长长的“哈喇子”,厚着脸皮,找各种借口,如找冯家兄弟玩、假装有事从枣园旁经过等,在冯家枣园的附近游逛,用眼角的余光眼巴巴地盯着那些枣树枝头一颗颗逐渐泛红的越来越诱人的枣儿……

诱惑和欲望往往会充分调动人的想象力和智慧。时间久了,胆大点的孩子开始想办法偷枣了。可是,冯家防范很严,枣儿挂果后,白天枣园旁几乎不断人;夜晚一则看不清,二则一有动静冯家那只花斑狗便大声狂叫,及时给主人报信。这就一点机会也没有了吗?一些锲而不舍想偷枣的孩子终于发现了冯家严密监控网中的一个不易觉察的漏洞:夏天的中午,尤其是农忙时节,冯家人劳累之后,一般要午睡一段时间,即便是值守的冯家三兄弟之一也有困得打盹的时候,毕竟他们当时都是八、九十来岁的孩子。于是,便有人在午饭后趁大人不备溜出家,隐蔽到冯家枣园附近不远的一个僻静角落,仔细地观察冯家的动静,耐心地等待和捕捉时机。等到觉得冯家人都已经吃完饭次第进入午睡状态了,便抓起一块不大不小的土坷拉,对准一个最为果实累累的枣枝扔过去——用力要不大不小——那枣树便在这静静的午后下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枣雨”……之所以用的土坷拉要不大不小,用力也要不大不小,是因为如果土坷拉小了或用力小了,枣子打不下来或打下来很少;反之,则可能动静太大,恐怕惊动了正在午睡的冯家人,尤其是那个值守的冯家小子。

“枣雨”刚下来时,一开始没经验,便急不可待地冲到树下去捡枣儿,不曾想有时仍会惊动冯家人,来得及的赶紧撒脚丫子跑路;来不及的被冯家人抓个正着,拧着耳朵去告你家大人,免不了挨上一顿唬着脸的臭骂甚至是一顿毒打——当然,这要看冯家人告状时情绪的激烈程度和自己家与冯家的关系,还有家长的教育理念。

后来吃了一两次亏之后,精明点的便又开始总结完善偷枣的新“要诀”:除了前面所说的之外,“枣雨”之后,一定要沉住气,抑制住当时那颗激动得快要跳出来的小心脏,再耐心观察一会儿,如果确认没有惊动冯家人,再赶紧冲到树下,迅速拣些个大成熟点儿的赶紧跑路;不可贪得无厌,恨不得把落下的枣儿不管好赖一个不落地全都捡走。如果惊动了冯家人,则趁他们还没发现自己赶紧溜掉,一边听着他们大声的咒骂,一边恨恨而又无奈地想象着冯家人把自己运筹半天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枣儿一一收入囊中……

以上这些“偷枣经”,我大多是听大伯家的三哥说的。三哥长我三岁,和冯家老大同年,对我很好,除了把他偶尔偷来的枣儿分一点给我之外,还把他和他的其他兄弟总结出来的一般秘不示人的“偷枣经”告诉我。后来,经不住那枝头枣儿的诱惑和三哥他们的撺掇,一向被村里人视为老实听话孩子榜样的我,居然也忍不住运用这些“偷枣经”偷了两次冯家的枣儿。当然,是万万不敢把偷来的枣儿拿回家的——一向教子严格、视家人名声如命的父母知道了,会不顾我是家中的独子,狠狠用柳条鞭教训我的——而是把个头最大看上去最甜的挑上几个藏兜里后,其余的也都投桃报李地分与三哥他们一起吃了。 

但是,第二次之后,母亲仍然从我衣兜里那几个又大又甜的枣儿上发现了秘密——没有一丝犹豫,柳条鞭便在我的脊背上狠狠地留下了一排记号!

感谢母亲当时严厉的管教,否则的话,一向老实听话的我后来不知会胆大妄为到何种地步。

后来,我渐渐长大了,尤其是上初中的后期,尽管家里依旧很穷,平时依旧很馋那些瓜果之类的吃食,但廉耻心和做人的正直感已经渐渐战胜了我嘴里的馋虫。再后来,我到远方的城市里读书,对冯家那片曾经魂牵梦萦的枣园便不再怎么关注了。又后来,待我假期回来,在村里漫无目的地溜达时,无意中竟发现冯家的那片枣园已经成了一块空地,那十几棵曾经凝结了我们儿时几多悲欢的枣树已经不复存在,只有几棵枣树的树兜还没有刨干净,依稀能够帮我回忆起这片枣园鼎盛时的情形。

今年许是枣的丰收年,最近市面上随处可见郊区农民或小贩售卖的各种枣儿。有本地的那种小甜枣,也有闻名遐迩的新郑大枣,都很好吃,也很便宜。买了二斤回家,过了两个星期,竟还没有吃到一半,有的已经开始腐烂了。清理着这些无人问津的枣子,那些童年时的偷枣轶事,仿佛穿越了时空,又一一浮现在我的眼前。

 

小品剧本网-优质相声小品剧本编剧点评:细腻,生动。(阿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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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佚名 来源:本站原创 编辑:ayang打印此文】【加入收藏】 【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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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blished at 2024/5/21 1:16:19, Powered By WRMPS v7.5.0(MSSQL)